次日一早,锦绣就去了主屋。鸳鸯也起的早,又交待了锦绣许多细节。

    对于锦绣来主屋伺候,小贵和曹静也是今日才知道的,故而都十分惊讶。锦绣曾在外院打扫的时候远远地见过雨化田几面,但是还是第一次这么近地接触他,福身见礼的时候,便感受到了强大的压迫。她颤着声音,道:“奴、奴婢见过大人。”

    雨化田倒是看不出情绪,略略点头让人起来了。

    头两日仍是鸳鸯亲自伺候雨化田的,因锦绣那边,还需要鸳鸯教导。

    只不过雨化田跟前并非容易伺候,锦绣在主屋呆了两日已经觉出难处。好在锦绣性子不弱,并未知难而退。反而是处处仔细学着。鸳鸯见此也宽心了些,毕竟就和锦绣说的一样,她若是脱籍走了,锦绣在雨化田跟前伺候,自然不会被湘荷她们为难。

    至第三日的时候,雨化田却不要鸳鸯伺候了,说是要看看鸳鸯将人教的如何。

    鸳鸯只得退到一边,提心吊胆地瞧着。幸是锦绣还算伶俐,虽慌乱中出了些岔子,但并无大碍。临出门的时候下起了大雪,雨化田不要鸳鸯撑伞,只说让锦绣跟着。鸳鸯不得尾随,心中莫名其妙地就有些慌。锦绣悄悄地对鸳鸯眨眨眼睛,示意她不必担心。鸳鸯只得努力地朝她笑着。

    紧接着便是越来越不安的预感和长时间地等待。

    她问小贵:“都走了这么久,锦绣怎么还没回来?”

    小贵笑道:“鸳鸯姐姐,这锦绣姑娘才走了没一会儿啊。”他眼珠子一转,道,“不然我去看看锦绣姑娘?”

    这以往小贵见了锦绣虽说客气,但还不至于姑娘、姑娘地叫,因鸳鸯担心锦绣,便没多想,赶紧道:“怕是去了外院的,我不好出去,劳烦你了。”鸳鸯亲自给他拿了伞,又道,“若是有什么消息,先回来告诉我一声。”

    “放心吧,鸳鸯姐姐。”小贵说着便冒着风雪出门去了。

    鸳鸯惦记着这事,做什么都不顺手,索性眼巴巴地在玄关处瞧着。也没多久的功夫,只见小贵连伞都忘记撑了,急匆匆地赶回来,喘着粗气道:“不、不好了!不好了鸳鸯姐姐,那、那锦绣跪在院子里呢,不知犯了什么……”

    一听锦绣跪在院子里,鸳鸯便跑出去了。小贵双手撑膝,喘了一会儿后也追了出去。

    院子里的雪已经积的很厚,远远地就瞧见锦绣小小的身子跪在白茫茫的大雪之间。四周无一丝遮掩,至于双膝已经陷下一些。鸳鸯顾不得许多,叫了一声:“锦绣!”然后就朝着锦绣冲过去。

    只是,她连锦绣的身子都没碰到,就被一旁看守的小厮拦下了。这小厮却不是别人,居然是之前伺候雨化田,被鸳鸯顶替下来的!他们一共两人,一左一右地站着,瞧是鸳鸯,便露出了小人得志的笑:“鸳鸯姑娘可是来了。你这小姐妹犯了错,督主大人让她跪着呢,既没说让她起来,也没说别人可以探看。”

    鸳鸯已经知道了前因后果,心中又是怨雨化田不将事情明说,兜兜转转,反而连累了锦绣,一面又是怨恨自己,自己分明知道雨化田不是那么简单的人,心里也隐隐约约地有些推测,只是一直不敢面对,而且还心存侥幸。不是她自私,今日锦绣就不用遭受这样的罪。如今事到临头,方才知道悔不当初!

    “鸳鸯姐姐,我没事的!外头风雪大,你快点回去!”

    这时,小贵也赶来了,拿着伞撑到鸳鸯头上,对锦绣道:“唉哟,这是怎么回事?今儿一早还好好的。”

    锦绣白着小脸,显然是不想多说。刚刚她小心翼翼地给厂督撑伞,不知怎么的,走到院子的时候忽然脚下一软,往雪地栽去了。自己摔了一身雪倒是没什么,只是因摔倒将积雪溅到了厂督的衣摆上,紧接着,厂督便皱眉,几个飞鱼服的侍卫押了她跪在雪地里。厂

    督那时阴冷的目光,和那些侍卫可怕的眼神都让锦绣不忍回想。